故乡的云

*白月

*宝石之国pa。月人×辰砂

*百分之百臆造。ooc注意




李月龙眼中多狡捷,偶有落寞,却不常见。


他的眼睛没有涂粉,如血凝结,眼眶里出来也是水银,滴落下来污染一方水土,因而自很久以前就被剥夺流泪的权利。空了太久,就成一双风干的眼睛。月面没有空气,没有云,也没有风。干燥且冷,他意外适应这样的环境。


一连几天,白立在远处,看他瘦骨伶仃背影,坐在一凸立的山岗,视线平直,不知望向何处。他不怎么希望他总在外面,这宝石硬度太小,还在地上时,只是坐在海边都会被风扬起来的沙留下痕迹。走到近跟前,正待问,李月龙转过身,像是知道他来,兴奋道:这小山包,是我能找到离地上最近处。这里也感觉不到风。


白很抱歉地:你熟悉的那些,这里恐怕都没有。


不,不是的。李月龙摇头。我不是为了重新体会它们。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才到月亮上来?


当然。已经准备好了,随时可以进行,全听你一句话。


听白这么说,他自然开心,当即跳起来抱上对方脖颈。




你真的想好了?白抬起手,犹豫着又放下。


李月龙躺在他面前,顶灯雪白,丝毫没有任人摆布的自觉。他不做声,只是狂点头,宝石眼睛折出来的光叫人不忍看。他也躺不住,一双腿把身子底下台面磕出脆响。


你可以只做你自己。白说。在这里,是可以的。


你明明答应帮我,现在又不了。李月龙做哭丧表情恳求,可是我真的不想要了,多一秒钟也不想要。快把它取走吧。


白于是不再坚持,抓起他的手放在手心,宝石的手指看起来纤细易折。他稍用力就将它掰下来。


李月龙看着自己的一部分在白手中,一时做不出灵光的反应:你、你干嘛……


白摩挲着那截手指:现在忘记什么了吗。


李月龙愣怔半晌,噗哈一声笑出来:怎么会!就算要忘记一些事,时间也太短了,你才把它弄断啊。


那这样呢。他又折断他整只左手。


什么都没有。


怎样。这回是左臂。


没——有——


如何。再来是左腿。


李月龙试着坐起来,但他剩下的部分已不足保持平衡,摇晃两下又倒回去,砸出哐哐的响动。他认命地躺好,问:我还没有问过你,这就是去掉毒的方法?他在原来是腿的地方使力,可那里空空荡荡的,什么也没有,他只能举起一小段残留的腿根,看见白截得并不好看的断面。


我在尝试。白解释说。你的毒——那些水银,它们是你的一部分。你的石头身体,你的毒,它们一起构成了你。如果真的要彻底丢弃它们,想必你的记忆也会一同失去——这还只是其中一些副作用。白停下来,看着他。


我真的想好啦!李月龙大声叫道,生怕对方不信似的。失去记忆也不会怎样,他记得从前同伴失忆的样子,他们总是和他玩在一起,那些不经意被水银淋到的部位就不能再要,等从手术室出来,就渐渐不记得和他是朋友的事。但那些宝石都不曾为此苦恼过,想来并不要紧。


那么,白接着说,水银和你的身体融合得很好,但站在你的角度,也可以说是病入膏肓了。


病入膏肓是什么意思?


你并没有那样的器官,这是人的说法。或许你也有心脏么?白忽然伸手覆上他左侧胸前,那里很安静。


李月龙不明所以,他只是感到新奇。心脏和膏肓,他难道也有的么……完全不清楚这样的事。他是一具细密的整体,微小生物跟从意识也能让宝石像真正的人一样活动。


白不说话,默默放下了手,他就知道了,这身体里没那样东西。


那之后要怎么办呢。把我全打碎吗。李月龙小声问。


害怕了吗。白微笑道,摸摸他的头。


一点也不。李月龙抬起脸庞对上白的眼睛,那就一块一块敲碎我吧,让毒流尽,再合起来,我一定也是完美的宝石了。


-Fin-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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